用过晚膳,罗少知伏在窗边,原打算休息一会儿就回去就寝,脑子里却时不时就蹦出来一个念头:文承看见了那封信了没有?

若是还没看见,她这时候溜去绛衣侯府把信偷回来可行吗?

若是看见了……

她扶额,仿佛已经看见了下次再和文承见面时的场景。

以文承的脑回路,一定又要骂自己放荡不端。

那信里其实也没写多少露骨的东西,罗少知落笔时满心酸涩,多的是懊悔和心疼,口吻便不自觉地柔软委屈了,稍稍提及了她在岭南这三年,从没有一刻忘记过文承,回京之后见他第一眼也是喜大于悲。

至于静安王府别苑,她并非有意刺激文承,只是太过担忧而失了分寸。

多么正常的一封信,若罗少知是个男人,解释为兄弟情也不为过。

可偏偏,昨晚她临时抽了什么疯,落款没写姓名,而落了小字。

罗少知在月下无地自容。

过了小会儿,飞飞来敲门,说是绛衣侯府的福祥来了。

罗少知这会儿见着谁都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结果福祥进门后开口第一句话便是:“小姐送到侯府的信,侯爷看了。”

“……”

罗少知默默地倒了两杯凉水,免得待会儿上火。

她不说话,福祥也不知自己该不该接下去,尴尬地杵着,好半天含糊道:“今日进宫,侯爷还听得了一些传闻……”

好嘛,罗少知心里一凉,文承这是大晚上派福祥来羞辱自己来了。

福祥小心翼翼道:“白日云宁宫的事,侯爷已经知道了。”

罗少知深吸一口气,端起凉茶,灌了大半口下去,而后麻木道:“侯爷大晚上让你过来,就为了说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