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少知还是满脸的懵然和困惑。

她觉得文承应当是犯病了,否则怎么动辄把杀人挂在嘴边,小心翼翼地问:“侯爷想去天一池?”

文承脸上笑容更甚,直勾勾地看着罗少知。

罗少知正茫然无措着,听到他淡淡道:“走吧。”

天一池离得很近,走过两条蜿蜒小道便能瞧见园中湖的一角,视野全露,便见一面深浅不知的景湖,风吹来的落叶落花零散地落在湖面上,萧瑟而凄零。

罗少知心惊胆战地跟在文承后头,提防着他的一举一动。

方绣娘和李护院口中都提过,六年冬天文承曾在公主府的冬池里轻生过,大抵当时是癔症犯了,若不是被下人及时救回来早就性命不保。

两人一前一后,不知不觉走到了湖边。

罗少知及时向前一步,挡在文承右侧,沿湖道:“湖面风大,侯爷还是离远点好。”

文承扭头,似乎是没听清她说什么,皱眉问:“你说什么?”

罗少知一愣,目光挪到文承右耳,想起来,文承的右耳是听不见的。

她像是被人锤了一榔头,蓦地僵了。

好在风大,罗少知转瞬便调整好表情,将被风吹到脸侧的柔发挽到耳后,稳声道:“今日天凉,侯爷出门应当披件披风才是。”

文承不咸不淡道:“死不了。”

罗少知心塞了,这人怎么总喜欢把生死挂在嘴上,“着凉风寒也很遭罪。”

文承奇怪道:“你很关心我?”

罗少知硬着头皮道:“是。”

“为何?”

罗少知本想说只是顺口一问,但捱不过身体里的冲动,攥紧衣袖衣角,低声道:“我希望,侯爷能身体康健,平安顺遂。”

除此之外,她再没有肖想别的……

一点儿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