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之怀问:“方才来时,我看你身边只有一个丫头伺候?”
罗少知压下心头的慌乱,心不在焉道:“在岭南这几年一直是飞飞跟在我身边,习惯了。”
程之怀皱眉:“你一个姑娘家刚回京城独居多有不便,明日我从府上差几个手脚利落的送过来,你且看着用。”
程之怀说话算话,第二天日头刚爬上屋脊,罗少知还没睡醒,便听得飞飞在外左右指挥的动静,说小姐喜欢花香,让人将庭院里的花盆搬到正屋檐下。
重帘相遮掩,密不透光,罗少知抬手撩起床帏一角,柔滑的布料顿时水一样从掌心和腕边淌过。
是产自苏州的酡颜缎,她少时还在江南时曾听娘亲提起过,每年开春苏州都会向京城进贡当地前一年所产出的最好的丝绸缎料。
“咚咚”的,门外响起飞飞压低的声音,“小姐,你醒了吗?”
罗少知每日睡醒的时间大概都在这个点,飞飞估摸得极准,罗少知起身下床:“醒了,进来吧。”
开春,天还冷着,飞飞进屋后拿了厚披风给罗少知披上。
陆续有仆人进来端水伺候,罗少知不习惯被这么多人盯着,便让其余人各自做事,只让飞飞留下。
洗漱时,飞飞道:“今早程大人来过,托我跟小姐说一声,今日大人要进宫面见内侍官,今日午后贵妃娘娘或许就会派人来请小姐入宫,小姐要准备些什么吗?”
罗少知打量着镜中的自己,瞧不出好,也瞧不出不好,但姑母见了,一定要心疼得掉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