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尾阮家。

阮家老两口早早的就醒了。

倒也不是阮老头子因为兴奋翻来覆去睡不好。恰恰相反,他睡的可香了,而且是被自个老婆子一巴掌呼起来的。就因为他刚才翻身迷迷糊糊的说让自家老婆子晚点喊他,今个不用上工,要去县里领奖去。

“老头子,你这、你这事办的!”

阮老婆子眼一瞪,利落的起身,目光恨铁不成钢的盯向躺在床上还耷拉着眼皮直打哈欠犯困的阮老头子:“好你个糟老头子!你咋昨个卖我猪的时候那么积极,今个要去县里领奖的事拖到现在才说?这下好了,老娘根本来不及给你赶一件没补丁的体面衣裳出来!你就是个闷屁不响的哑巴炮这事也该响一发吧!”

阮老婆子见他真困,语气放缓了不少,但还是忍不住的念叨:“你这好歹是咱清河大队的大队长,穿打补丁衣裳去县里领奖这事你也干得出来?也不怕旁人瞅见了说道你。”

这事也不是阮老头子想瞒着,他自个也是昨个上午才从顾县长口中知道今个上午要去县里领奖的事。

再一个就是昨个给清河大队里赚了两万七,当时他正兴冲冲的要去正照料小母猪的老婆子报告这个好消息,可刚走到小母猪被腾出的单间外面,远远的就瞅见了自家老婆子红着眼上手抹了几下眼尾。

估摸着他家老婆子是心里难受着呢。

阮老头子当时就停住脚了。

是啊,别的社员都心软不舍得看自个养到那么好的猪都被拉走了,那对这批猪从头至尾都那么上心的老婆子又怎么可能一丁点感情都没有呢?

阮老头子当即心里那个兴奋劲就没了。

他家老婆子向来是嘴硬心肠软,不然没分家的时候也不会被糟心事气成那样。在分家后,她还总说自个心肠硬。现在看来,心肠还是软的,不然咋那么巧就嫁进了阮家,还嫁给了个姓阮的闷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