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曾经斯文儒雅的大哥,如今穿着打满补丁的衣裳,浑身脏兮兮的,哪里还能看出过去矜贵的模样。
爱笑喜欢欺负自己的二哥此时浑身被黑灰覆盖,发丝灰蒙蒙的,上身裸露在外的肌肤仿佛正在蜕皮一般。
家人们吃了这么多苦,之前她不知道,她都不知道。
苏桂兰隐忍着哭泣,一家子都围了过来。
苏泽霖看了看小院外,担心有人过来,更担心如今家里的情况会连累女儿,他小声叮嘱了一句:“进屋再说吧。”说完这句话,几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站在苏桂兰身边扛着大包小包的男人身上。
若是从前他定会查问个遍,可如今没什么可探查的,能在自家陷入囫囵的时候,拎着大包小包带着一大家子来西北改造农场的男人,又能差到哪里去?
不是苏父高看阮建国,而是这世道就是现实,苏家的旁亲早就断了联系,如今转眼过去五年,他们仿佛已经被外界遗忘了。
“孩子,乖,不哭了。”
苏母伸出粗粝的手,目光如曾经一样温柔,哪怕经历了几年的苦痛,也抹不掉一个母亲对孩子最真挚而纯粹的爱,她尽可能动作轻柔的擦拭女儿眼角的泪:“你不需要对不起,也没什么对不起我们的地方,看见你活的好好的,妈妈比什么都幸福。”
苏父浑浊的眼微微湿润,“好孩子,不哭。”
苏父苏母生了三个孩子,最小的女儿便是如珠似宝疼着长大的,他们知道孩子的品性,如果能来早就来了。
而此时她确实来了。
这样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