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似锦仰着头看过去,来搭话的是个圆脸长得讨喜的老太太,只是自己奶奶没教她喊人她就没吭声。

“乖乖哟真俊俏,难怪老天爷都偏疼锦娃娃咧。”

赵家的老太太笑得像朵花似的,刚夸完见阮老婆子没咋吭声,才好奇的打听道,“大队长今个是准备要说啥啊?”

阮老婆子对着前头站在桌上的阮老头子抬了抬下巴,“这不就要讲了。”

“大家伙粮食都拿到手了吧!”阮老头子一开腔,众人就应声,“到手喽!”

阮老头子见大队社员们都热情高涨,于是他又问,“粮食到手了舍得吃饱肚子不?”

这下人群的声音就没那么整齐了,有的人说是舍得,有的人说不舍得,有的人压根就没吭声。

从那年种的水稻经历干旱差点闹饥荒之后,清河大队人对水稻有了阴影,基本是以种小麦玉米为主,夏收过后除了种上面交代的任务,农田里基本上都是种红薯高粱等杂粮多些,这样的能吃饱。

今年的小麦、玉米等杂粮搁在一起收成勉强算可以,却也算不上丰收,按老法子三七分,成年人能有个三百六十斤,娃子顶多一百八十斤。

乍一听是多,但按着日头算,可不够吃饱肚子的。

别的生产队大多都是等到入秋发粮食,但清河大队年年都要早一些,阮老头认为早晚都要发,留着晒过之后粮食会缩水,保存不好的还会发霉变质,占地方,倒不如早点发到人手里,省的一直被念叨。

众人心里都清楚,粮食发下来是看着多,但下一次发粮食还不晓得是个啥时候呢,咋可能舍得回家就敞开肚皮吃。

周围人寂静一片,阮老头子见时机差不多了,便往无声的人群中投放了一个重磅消息,“大家伙都晓得,我家老三建国是个在外头跑货车的认识不少人,这次他为了咱们大队受伤了,建国的朋友就送了他一批外头都买不到的好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