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出来了,哭声贴着地面随着阳光传得很远。
但是冬天的太阳是假太阳,看上去暖洋洋,却让人如坠冰窟。
钻出井口的一瞬间,明亮的阳光洒下来,好像一下失去了视觉,置身于纯白的世界。
两人不约而同地眯起眼睛手挡在面前,恍然隔世。
好一会适应了光亮,两个人爬到地面上,打量起了周围。
这个出口的位置正好在一个建筑的背面,附近看不到一个人,连枪声和炮火声都离得很远听不真切,只觉得像是白日里隐隐的雷鸣。
老约翰站在梯子上,笑着冲他们挥挥手,然后一步步退回阴影之中,盖上了井盖。
虽然老约翰感谢他们提供了这个遮风挡雨的住处,但是安塞尔的心情却更加沉重。底下的流浪汉自嘲是老鼠,活得开朗乐观,然而这分明是他们这些住在地面的人的责任。
应该被感激的不是地下修建得如何好如何贴心,而是让底下的每个人都能走出来,生活在阳光下。
维恩将安塞尔从地上扶起来,那身制服不论怎么说毕竟也算是罗科的遗物,已经在进入地下之前找个地方放好了,安塞尔想罗科不愿意家里人知道,于是将制服上绣着名字的那块布裁了下来放在口袋里,打算在未来的哪一天带到他的葬礼上,将这小块布和青年热烈的梦一同埋在泥土之下。
他们从小径搀扶着走到大街上,看着快速支援的武装部队,前往各处镇压反抗的街垒。报童们拿着报纸,到处叫喊着:“号外!号外!先皇驾崩!国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