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恩伸出手,脑海里全是托雷方才的神情,不知是不是他的心理作用,总觉得对方眼里的心虚愧疚几乎满溢出来。
事实证明,维恩的感觉没有错。
他站在雪地之中,看着昏暗囚室相互搀扶出来的庄园仆人们,脸上的笑容一下凝固了。
曾经那些熟悉温和的面容,都变得狼狈畏缩起来,有些人的制服还保留着被抓捕时撕裂的模样。
“维维……”不知道是谁突然小声喊了一句,原本小心翼翼对视的人都反应过来,一下委屈苦涩涌上心头。
维恩迎了上去,和他们拥抱,声音颤抖:“没事了,我来接你们回去了。夫人在庄园等大家……”
维恩看着女仆长冬妮被用刑之后肿胀的十指,突然哽咽了。这双手原本总是气势十足地指来指去,时不时还要给发呆的维恩一巴掌拍在脑袋瓜上,此时却颤动着小心翼翼地替他拂去发丝上雪花。
维恩一把抱住这个来自俄国的女人,眼泪止不住地落下,“他们,他们怎么敢……”
为什么不敢?
他的心里突兀地有一个声音反驳道,语调尖利刻薄。
“走吧,马车准备好了。”奥利跑过来,无限悲戚地拍拍大家的背,指向远处停得整齐的马车。他看着泪眼朦胧的维恩,眼神一滞,嘴角不自觉地向下压去,似乎内心澎湃的情绪也难以压制,他的声音有些发紧:“走吧,不要挡在门口,回庄园再说。”哪怕这么说了,大家还是接二连三地抱着维恩,似乎对艾姆霍兹的信任都转嫁在他这个代言人的身上。好不容易将大家都送上马车,奥利从马车帘子处探进身子,伸手替裙摆破碎露出大腿的女仆盖上毛毯,却听见一声小小的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