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页

她咬了口馒头,压了压声音迎上两人好奇的目光:“先前给我酒的那个同事,她爱人不是在白酒厂么,听说厂长都被换下去了,以后说不准又要降工资。”

听觉为柳沄沄捕捉到了关键词,她想起来是哪个细节被忽视了。

她立即放下筷子,跑回屋里看了一眼那两个空酒瓶。

是的,她今天没看错。

在医院的时候,男人曾给母亲打了杯热水,她从门外看不清搪瓷杯上的字,但却觉得图案有些眼熟。

现在一看,果真和早晨她用来泡酒的这两个瓶子一致。

如果再结合沈穗莱所说的,贾鹃的父亲以前曾在粮食部门工作,那他很有可能是酒厂新调来的厂长。

看来市里对酒厂还是极为重视的,否则大领导也不会派自己的车送他回家。

捋清楚大概情况后,柳沄沄放心地回到石桌前,再次融进笑声中。

江霞萍的那句话说得没错,人们的悲欢很难共通。

酒厂的厂办灯火通明,几个车间主任在凳子上如坐针毡,贾国昌在办公室里仅剩的一块儿空地上来回踱步。

许久,还是眉头紧锁。

今天书记的话说得还算委婉,但他也知道,再想不出来办法,恐怕这个厂就要和市北的那家合并了。

他是临危受命,本想大干一场的,但在来时路上想到的那些办法,被现实击得全盘崩溃。

一屋人在紧张的氛围里都有些喘不过来气,这样干熬也不是办法,他索性让下属都回家了,自己又不知不觉苦想到了半夜。

等第二天开完职工大会,才急匆匆地赶去医院。

还没进病房,就听到母亲疼痛难忍的叫声,紧接着,身后的数位医护都接连跑进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