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们都说是, 开口请吉祥留下。
顶着毒辣的日头,姜佩兮看着这些盛阳一般的少年们。
同一片天空, 同一块土地,同一段时间。
有的人潇洒恣意畅快畋猎, 计划着晚上的篝火夜宴。而有些人却披枷带锁, 像牲口一样被驱逐着走向亡命之路。
姜佩兮第一次如此鲜明甚至堪称赤|裸地看到, 世家繁荣昌盛下的累累枯骨。
表哥、阿姐,他们脚下是数不清的人命亡魂。
这个认知, 让被烈日照着的姜佩兮不寒而栗。
吉祥转头看向贵夫人,她神色凉凉, 显然没有留在这里的想法。
于是吉祥粲然一笑:“不啦,我要回家了。我打的那些野禽,就留给你们晚上篝火吃吧。”
他们坐上了归程的马车。
畋猎好几日的吉祥骤然放松下来,不由感到疲惫,行驶的马车虽平稳却也晃得她昏昏欲睡。
她勉强撑着眼皮,不让自己睡着。
清甜的香气萦绕口鼻,吉祥茫然抬头看向端坐的贵夫人。
“困了吗?”贵夫人问她,又捏帕子拭过她的眼角。
“没。”迷糊的吉祥摇头。
贵夫人没信她的话,“困了就睡一会,等睡醒后,我们就到家了。”
“睡我怀里吧。”她说。
看着贵夫人张开的怀抱,吉祥忽地想起夫人把善儿弟弟抱在怀里,哄他睡觉的样子。
耐心、温柔,是独属于母亲的慈爱。
她已经没有母亲了。吉祥意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