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佩兮和周朔都不是会找话题的人,上车后他们各看各的书。
姜佩兮翻的是《水经注》,她在找有关阜水的记载。
阜水几乎年年发涝,灾害不断。
前世周朔在天翮七年修通渠道,可修好后却大半年没回建兴,一定是渠道出事了。
姜佩兮试图沿着阜水一脉,梳理出它可能导致的灾祸。她这次看得极为投入,不像从前那般随手翻翻。
现在已是天翮六年的初夏,留给阜水的时间不算多了。
自被妻子一句郭璞的诗问住后,周朔就在重学诗词。奈何他确实在这方面没什么天赋,体悟不到诗词的美。
“佩兮看这个,是想出去游历吗?”
姜佩兮抬头看向丈夫,下意识回答:“不。”
《水经注》本为《水经》作注而写,其文辞优美,描摹了大好河山,读下来极富益趣。
很多读过此书的人,都有游历四方的想法。
山岳江河本就有诱惑性,写《水经注》的人在极尽刻画山水后,又加入许多风土人情。
这本书因写得太好,后来竟致使原作《水经》失传。
“佩兮若是想游历,我们可以四处看看的。”
姜佩兮摇头:“我懒得出门,舟车劳顿太累了。”
他们才闲话两句,就被外头的斥骂声打断。
听着像是在驱赶牲口,还有鞭子抽打的声音。
姜佩兮折了页脚合上书,转头去掀车帘。
外头过强的光晃得姜佩兮没能一下睁开眼,等缓了一下,她才看清外头的光景。
燥热的空气因车帘被掀起,扑向姜佩兮的口鼻。
好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