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周朔神色不对, 姜佩兮问他:“怎么了?信里有别的事?”
“没。还是那些话。”他用轻飘飘的语气将失态带过。
周朔另开话题,“吉祥的畋猎今天结束, 我们先前答应去接她。什么时候走呢?”
“我已经让他们套马了, 等弄好就走。”
“好。”周朔颔首。
他看了看外头的天色, 又询问妻子,“日头不小, 我们要不要带些降暑的汤水过去?”
“那就绿豆汤吧,我去让厨房做。你也准备一下, 一会就走了。”
“好。”
目送妻子离开后,挂在脸上浅淡的笑意彻底散去。
周朔看向被自己攥成一团的信纸,平复心中不断翻涌的怒意。
靠向椅背,他再度展开信纸。
信纸已满是皱皱巴巴的折痕,信上的字被粗暴地对待。
信上只有一行字。
[你母亲知道你在治寿。]
要挟。
他们在要挟他。
擦燃烛火,周朔将那团废纸贴近火焰。
见快烧尽,他才把零星的边角按进笔洗里。
水火相撞,发出刺耳的尖裂声。
周朔感到了久违的怒意。
铺开纸张,他提笔想写回信,却很快又觉得可笑。
他们不会放过他,周朔意识到。
建兴不会放过任何活人,他早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