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住妻子的手腕,她的手腕过于瘦了。
他俯下身拥住她,埋进她的肩窝。冰凉柔顺的青丝混入他的手心,让他混沌的思绪出现片刻明晰。
“怎么了?”她声音轻轻的,带着安抚的意味。
“我什么都没有。建兴里,我什么都没有。”
“那是你从小长大的地方啊,你怎么会什么都没有呢?”
她颈间的莞香甜甜的,顺着她柔和的语调一点点沁入心肺。
没有的。
没有了。
他的故交,已经全部因为他近乎愚蠢的天真,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尽管已时隔多年,但周朔仍然记得他是怎样绝望地,背着挚友的残肢寻找出逃的生路。
而建兴那些高高在上的贵胄,是摆着怎样戏弄的神情,看他们垂死挣扎。
看他们一步步走入已被设计好的陷阱,表演濒死的绝望。
建兴是吃人的恶狱,那里不会允许活人存在。
“说不准你哪天就想回去了呢?先别和你们家闹僵。”姜佩兮顺着抚他的背,“我也没不让你请辞,但你总该给自己留条退路。”
半晌她叹了口气:“好吧,你想请辞就请辞吧。大不了我养你,我有不少铺子田庄要打理,也够你忙了。”
话出口后,姜佩兮忽然意识到为什么善儿性子越养越骄纵。不仅是周朔惯得厉害,恐怕她纵容的次数也不少。
她实在是见不得人委屈。
姜佩兮收回放在他背上的手,摸到他靠在自己颈边的下颌,蹭着摸到他的脸颊,揉了揉他的脸:“不难过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