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信任他。
不是随意地轻信,不是她对人不设防,而是她选择他去信任。
“妹妹自己有主意就好。”王柏选择将这个话题揭过,“阿娜莎跟我说,她先前许诺帮你和离。”
“但她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周氏和姜氏的盟约,王氏没法插手。我和她能帮的也不多,但若是江陵和建兴谈不拢,你两边都不想待,便写信给我,我接你到宛城住。”
姜佩兮并不当真,不过是交往的客套话,“郡公心意我领了,但……”
“姜妹妹。”王柏打断她的话,他的神情认真起来,“我们是姑舅表兄妹,该是表亲中最亲近的。”
“我的父亲,是你亲舅舅,宛城是你的舅家,也是你的倚仗。”
王柏忽然许下诺言,“我在一日,便庇佑你一日。你是王氏的亲眷,王氏不容许任何人为难你。”
面对这样的豪言承诺,姜佩兮想到的内容却很不合时宜。
但你死得早啊,她这么想。
她死在征和五年秋,是病逝。
而王柏是死在征和二年,死在他血亲的阴谋里。
姜佩兮对这个不曾见过面的舅父,无半点好感。
一个能逼死自己长子的父亲,能对她这个疏远的外甥女好到哪去?信他不如信周朔。
宛城给出的理由是王柏谋逆,他纠集兵马意图迫使王国公让位,自己做主君,在事情败露失败后,畏罪自裁。
这个理由离谱却又合理,离谱在于他要是想做主君,当初就该乖乖娶桓郡君,而不是硬要和那个异族女子在一起。
他毁弃和华阴婚约的那一刻,就该明白,他已无缘主君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