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德院。”
草草挽了头发,略去繁复的衣服,袄子套上身,姜佩兮扯下挂在一旁的大氅就要往外走。
阿青仍旧想拦:“外头那样大的雪,有什么事姑娘吩咐就是了,哪用得着亲自去。”
眼见阿青并不办事,姜佩兮侧脸看向她:“我使唤不动你了,是不是?”
飘着雪花的风吹向阿青,雪似乎吹进了眼睛,让她的视野一下模糊,压下心中的委屈:“阿青不敢。”
低着头迈过门槛,阿青连忙将人叫起来按吩咐办事。
院子里空荡荡的,只有雪在不断积攒。
冷气入肺,姜佩兮混乱的思绪清醒不少。
掩在大氅下的手摸向小腹,她恍然想起来,自己已有三个月的身孕。
肚子里这个孩子,是她和周朔的独子。
这个孩子没让她吃什么苦头,孕早期的妊娠反应她全没有。
以至于等到孩子第四个月,才偶然被大夫诊脉诊出来。
阿青担忧她小日子不准,是身子出了暗病,对她又哄又求才让她勉强接受了诊脉。
阿青没往她有孕的方向想,姜佩兮是根本没觉得自己会怀孕。
周朔是个寡欲清心的人,顶尖顶的克己复礼、端方少私。
而怀上孩子的那夜,是一场人为的意外。
那晚的第二天早上,周朔气得面色发白,头一次在她面前失礼,摔了瓷碗后甩袖离去。
那时姜佩兮心里堵着气,尤其觉得没面子。
等周朔后来想找她缓和的时候,她连个眼神都没给他,一把抽走他拉住自己的衣袖。
自此懒得再装什么貌合的夫妻,直接分房而居。
其实这件事,倘若他们有些感情,可以推做是夫妻间的情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