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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钩孤月彻底隐进云层,星光散尽,乌云密布,远方的天幕雷声轰隆,砚书看一眼天色将窗户拉上。

桌案旁站着的男人久久不肯下笔,笔尖滴下一点浓墨,在画了一半的纸张上留下瑕疵。画中女子眉目清秀,眼尾上挑。

秦溯寒收笔,将画揉成一团,面上没什么表情:“她真是这么说的?”

砚书第五次将桌边的纸团扔进木桶:“是,小青姑娘说她走了。”

秦溯寒眼里蓄满冰碴,神色彻底冷淡下来。

第一滴雨穿过云层的阻拦,势如破竹般从高空坠下,不多时地面蓄起水坑。

那日本想将画亲手送给她,却在屋外听见男子的声音,里面是谁不言而喻。明明昨日还对自己那般温存,第二日便投入别的男人的怀抱。

可是她从来不是他的人,他有什么立场去质问呢?

他狼狈地逃了,不受控制地想着他们在房中会发生什么,妒意如洪水般淹没所有的理智。

她说过他们只是朋友,况且自己也去过她房里

这么想着,又燃起希望,再次来到厢房外果然没了男子的声音。在门外唤了几声都不见她应答,疑心她被人欺负,再不顾什么礼节闯到她房内。

等来的却是被她误认为别人,还哭得如此伤心。

她武功高强又怎会被人欺负,是他自欺欺人罢了。

突兀的破窗声将思绪拉回现实。

狂风夹着夜雨席卷到屋内,烛火摇曳,忽明忽暗,窗板一下一下打在墙上。

窗沿出现一抹亮色,女子一袭红衣,半湿的薄纱在空中剧烈地飘扬,勾勒出诱人的曲线,一双雪白长腿交叠,脚踝处系着一串铃铛。

砚书不自在地侧过头,干脆关门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