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眼,任身体沉入浴桶,热水漫过头顶,脑后的长□□浮起来。
身上每一道关节似疏通一样得舒服,五指搅动,感受从指缝流过的热水,每快肌肉都放松下来。
近些天发生的事在脑海循环着,太多她自动忽略的细节变得鲜明起来,散落的珠子被穿成一条完整的线。
宋亭晚浮出水面,大口呼吸着,水花溅了一地。
从浴室出来,发尾还在滴水,伸了个懒腰,困意逐渐上头,拖着疲惫的身体扑到床上,脸贴着枕头蹭了蹭,是熟悉的皂香。不管他们如何算计她,至少这间屋子是她可以安身之处。
一夜噩梦纠缠,无数张血肉模糊的脸在无底的深渊中挣扎,上百只沾满鲜血的手将她朝血泊中拖去,整个身体被腐烂的恶臭味包裹。
好不容易挣扎着爬出来,又被铺天的海浪卷入水底,压力震得五脏六腑快要碎掉,耳边是绝望的呐喊。
如此循环往复,直到耗尽最后一丝气力,心生退意时,悬崖边俯身而下一个人,朝身处炼狱的她靠近,怎么也看不清他的脸。
宋亭晚猛地睁眼,心狂跳不止,枕巾上湿了一大片。
窗边投下一道影子,外面的人试探性的敲了敲。
宋亭晚吸了吸鼻涕,起身点灯,隔着窗问:“谁在外面?”
影子摇晃了一下,音色低沉又熟悉:“是我。”
“你大半夜不睡觉站在外面干什么!”心里憋着股气,连尊称也忘了。
外面的人沉默了一瞬,开口道:“我睡不着,听到你这边有哭声过来看看。”
宋亭晚猛地推开窗,眼含嘲讽:“因为我今天杀了很多人,而且是为了救你才杀的。”
她睡不好,别人也休想好过。
眼前的女子只着单薄里衣,额角残留着汗水,秦溯寒手伸过窗,怜惜地擦去她脸上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