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晴乐感觉宴不知的手指擦过肌肤,冰冰的有些发痒。她回头看时,看到宴不知手上动作不停,目光早已不在自己的手指上。
他似乎在看着她,目光甫一交错,又匆匆移开。枯瘦的手指灵巧拨动,他确实累得厉害,将所有的细节整理完,那双手疲惫地垂落。
“好了。”他说,头往后仰,重新靠了回去。她没什么需要他的地方了,宴不知闭上眼,等殷晴乐起身离开。
他等了很久,没听到动静,慢慢睁眼,眼前出现一张放大无数倍的俏脸。
“先前那件事,你想好回复了吗?”殷晴乐问,“我没说谎,我的确可以算得上为你而来,你以后能不能别丢下我?”
“这话说得奇怪。”宴不知垂首,面容掩入阴翳,“像是我现在的这副模样,还能有什么作用似的。”他昏死过去,如大梦一场,醒来后,前不久还无依无靠少女,一下子多了两个可依之人,能完美取代他的位置。
殷晴乐伸出手,轻点在宴不知的眉心,温热的指尖触及冰冷的肌肤,慢慢把宴不知眉间的结抚平。
“晏公子。”她问,“你是不是没怎么生过病?”
宴不知迎上她疑惑的眼神,平静地叙述:“并非如此,我身体一直算不上康健,受寒卧床是常有的事。”
“那之后呢,你躺在床上,会发生什么?”殷晴乐托起面颊,就这么撑在床头,笑盈盈看向宴不知。
什么都不会发生。宴不知不明白殷晴乐话里的意思,在玄赤宗的日子并不算难熬,他只需告知执事厅自己卧病,当日的事务就能移后几日。但事务堆积后,处理起来更加劳心,因此,宴不知很少称病不出。
“你是不是没有被照顾过?”殷晴乐的眼睛眨了眨,满是笑意,“你是不是不知道,躺在床上,对亲近的人呼来喝去,随性撒娇,什么都做不到又不会被视为累赘,是病人的特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