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以秋款款地提着食盒进来,一双温柔似水的眼几乎要黏在了楚乔身上,只唤了他一声"大君",眼眶就红了。
楚乔挑眼看了看帐篷外的日光,再看看对方楚楚可怜的脸,平静地道:"谁让你来的?"
晏以秋泪光盈盈,即刻跪了下去:"是我自己想来向大君赔罪!我错了,请大君不要抛下我。"
曾经有人说过,草原坤泽眼中的泪就像是岐峎山上镜湖里的水,晶莹剔透,难得珍贵。
在连澄看来,要让一个人落泪太容易,让他泪汗隐襟就有点难度了。
他在爬山,确切地说是骑着马爬山,而且,似乎,他还迷路了。原本的引路人方归山许文彬早就在带连澄到了半山腰之时,不知了去向。
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
"我原本以为他会把我带到山里,然后找一处陡峭的悬崖,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我给踹下去,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连澄啧啧地感慨,"或者直接一刀捅了我,丢在荒郊野外,等到了半夜让那些循着血味而来的野兽,把我大卸八块吃得骨头都不剩也行啊!"
偏生那小蛮孩子心不够狠毒,只是把他丢在了半山腰,什么也没做就跑了。
连澄下马牵着马缰一甩一甩,看着秋日那不够明亮的日光逐渐从山顶爬了下去,斑斑驳驳的夕阳从树林的缝隙里穿透过来,留下一道道似魔似鬼的阴影。
不用多久,整个山林会变成一团漆黑,唯一的亮光是逐渐从巢穴里爬出来的野兽,闪动着鬼火般的眼眸一遍遍在寻找着新鲜的食物。那时候,就算一身是胆,连澄也会被林中的野兽给吓得寸步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