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以秋不答,只低头说道:"大君短短三日就被大燕的世子迷得神魂颠倒了吗?"

楚乔的动作一顿,望着晏以秋头顶戴着的纯白狐皮帽。这狐皮还是当年他送的“订亲礼”中的一件,被晏以秋的巧手一针一线地缝制成了帽子,并在帽檐串上了圆润的白珍珠,将他的小脸衬托得更加光洁亮丽。每当他想要邀宠的时候,就会戴着这顶帽子在轲华面前晃荡,任他铁石心肠也会柔软片刻,将他拥入怀中。

只是今日,楚乔觉得这顶帽子经过了几年的岁月已经脏了,白色的绒毛上沾染了草原上细小的尘土和飞虫的尸体,散发出一种又干又涩的气味。

"晏以秋,当初我之所以在四大家族中选择了晏家,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你懂得本分,知进退。"他站了起来,拉开帘子。

他说:"别被嫉妒蒙蔽了你的理智,侧阙氏。"

草长莺飞的季节里,柳絮不知道从哪个山谷里面吹拂而来,慢慢悠悠晃晃荡荡地飘浮在人们的黑发上,像是梦中暖心的雪,让人舍不得碰触。

年少时远在边关的连澄躺倒在草丛中,仰视着它们唉声叹气:"看着这些毛茸茸的东西,总让我误以为你们大草原的寒冷还没离开。"

空地上的少年一边舞动着有他一半身子重的石锤,一边抽空问他:"你的家乡冬季不冷吗?"

"再冷也比不过你们这儿的严寒啊!我们那儿的冬风……嗯,就好比你这锤子刮的风,钝钝的,感觉不到凉气。可大草原的风就像那刮骨钢刀啊!嗯,你见识过我苏表哥的刀术吧?那刀刃还在空中的时候,那风声就已经割到了皮肉上,一片一片地割你的肉骨,等到刀刃落下来,不用摸,你都觉得自己的脸蛋已经血肉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