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绕过镇仙狱的守卫弟子,去找关押司见月的刑房,铃杏忽然觉得似曾相识,当年自己去地宫找太子司阎时也是这般,兜兜转转,还是他。
铃杏莫名感到有些雀跃,在尽头的最后那间刑房停下,闪身进去。里头被锁链拷住双手、高高吊起的少年动了动,一滴冷汗顺着额前的发梢往下滑,落在苍白瘦削的锁骨上,又蹙了蹙眉。
自被揭穿是太子司阎以来,他的眉宇间便拢着化不开的落寞和轻愁,好像总也开心不起来。
因为骗不到铃杏,也骗不了自己了。
铃杏一见他,就看出他瘦了许多,好不容易养的二两肉又被折腾没了。可他从没跟铃杏诉过半句苦,明明他以前受了委屈,都会恃宠而骄的。
司见月平时对外界很警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敏感又锐利的眼,可现在人都走跟前了,完全超过了设防的距离,他却还是死气沉沉的,好像根本没有力气去关注,这让铃杏感到心慌。
“司见月,司见月?”铃杏突然就很害怕,这很像太子司阎自戕前的状态,像是孤注一掷后赔了个精光的亡命徒,连活着的希望都疲于抓住了。
她试探着叫,“我来了,你看看我呀……”
铃杏拨开司见月额前的碎发,血污下他的五官仍旧深刻而干净,眉眼如同浸了水的墨。铃杏用手拭去他脸上的血污和冷汗,竭尽温柔地吻遍他秀挺的鼻梁,低垂着的眼睫,和形状漂亮的唇。
他身上有股特别的草药香,不过分浓,也不过分淡,闻着让人莫名地安心。哪怕在此时尽是血污和潮气的刑房里,铃杏依然可以清楚地嗅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