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杏一愣,想起身看看。
司阎还发着高热,烧得有些神志不清,只知道有什么贴在胸口的那片肌肤很凉快,感觉到铃杏似乎要离开,下意识抬手用力按住了她的后脑。
“你、唔!……”于是铃杏顿时像只被掐住了命运的后脖颈的小猫,又严丝合缝地贴了回去。
知道自己哭错了坟,铃杏黑着脸,反过来抓住他的手腕,拉开。他手腕上有严重的勒伤,一碰就疼得不由畏缩,铃杏不知道,还用了点儿劲。
铃杏得以起身,叉着腰呼了口气。
平躺在硬榻上的清俊少年半阖着眼,脸色惨白如纸,额发被淋漓的冷汗浸透,脆弱至极。他薄薄的眼皮连带眼睑都泛着不正常的红,咬得破了皮的薄唇也很红,唇瓣微张,小口小口地喘息。
他似乎是醒着的,但不是完全清醒的,一边喘息着一边轻声呢喃着什么。铃杏附耳过去听。
“我…我好辛苦……”他说,“带我走吧……”
铃杏心里咯噔一下,哪还顾得上其他,心疼得要命。她第一次使用曦凰的神女之力,就一股脑全输送给了司阎,无论如何也要保住他这条命。
跑进跑出好几轮,要说平时司阎待她体贴入微得像个活爹,这会儿铃杏也跟老妈子没差。铃杏替他简单擦了身,换了套干净的衣服,把身上各处的伤口都处理好,最后喂了些食水和药物。
他也很好照顾,烧得不清醒还知道配合,从头到尾都安静又顺从,让铃杏省下不少功夫。
末了,怕硬榻躺得不舒服,铃杏爬上去,把他半抱起来靠在自己肩头。这时候的太子司阎看上去至多十五、六岁,轻得可怜,像只小流浪狗。
可惜铃杏不能久留,等不到他醒,就被飞快流逝的时间叫走。但铃杏又很怕没人照顾,他会不知何时就死在了地宫里,故而一连好几日,都挑在守卫松懈的时候溜进地宫,检查他的伤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