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杏牵着绳的另一端,仿佛牵着自己掠夺来的战俘,就这么把他带回了寝院。地上的血迹已经被处理干净,同时宁骁又有理由去药堂陪温莱了。
三刻前,温莱本来还在失眠。宁骁一身血地推门进来,把她惊得酝酿出的那点困意彻底消散。
温莱瞪大眼睛:“你这是……”
“没事,被挠了几下。”宁骁进来就到旁边帘后脱掉上衣,但那帘子被灯一照,反倒将他的肌肉线条看得更清楚。他平时玩世不恭的贵公子模样,脱了竟不是白切鸡那等瘦弱,柔和又不失结实有力。
宁骁突然偏头,问她:“有手帕吗?或者别的什么都行。”见温莱直直地望来,眉眼稍弯。
温莱怔了下,把手帕递给了他。
宁骁接过,“谢谢。”
他毫不犹豫卷了条咬进嘴里,低着头自己清创了腹部的伤口,用烧过的薄刃一点点刮掉腐肉,不免颤抖但手却很稳。期间他没出声,所有痛吟都被那条手帕堵在喉咙里,然后生生咽了回去。
那条龙虽然后来失了控,却还是在关键时刻避开了他的要害,没有危及命脉,晕倒只是因为失血过多而已,幸亏铃杏来得及时没让他昏死过去。
但宁骁有个问题想不明白,那恶魂明显是有目的性来找他的,甚至一开始就是抱有杀心的。
思索半天,还是记不得何时结过怨。
在他沉思的这一刻,没人注意到窗外闪过半片漆黑袍角,兜帽下苍白的薄唇讽刺轻勾,转瞬间便将屋内情景尽收眼底——啊,果然都还活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