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同你的哥哥,生得很像。”王后用目光临摹着江芽的脸庞,“好孩子,奚家已于半年前被处以满门抄斩,你该隐姓埋名才是,又为何而来?”
江芽讶异地抬眼,“娘娘认识我?”连奚家的人都未必记得有她这么个女儿,王后是怎么知道的?
王后温和地笑了笑,语调亲切,甚至没有自称本宫,“我当年待字闺中的时候,便与你的母亲相识了,可惜她去的早,才刚生下你就撒手人寰。”
她神色忧郁,转动着手里的佛珠,在细微的珠粒碰撞声中娓娓道来,“在嫁给陛下以前,我也是出身将门,比起琴棋书画,更喜欢骑马射箭。可惜自从入了宫,就没再碰过这些,成日想的都是如何在这宫墙里争得荣宠,做陛下最贴心的枕边人。”
“我争了半辈子,斗了半辈子,可我如愿以偿地执掌凤印之后,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开心。”
“我以为,我此生最想做的就是王后。”
“可当我真的做上王后了,却又发现,我好像早就忘记了自己少时最想做的,到底是什么。”王后说完这句,视线重新聚焦在了江芽身上,“不过今日看到了你,我想,我大概记起来了。”
江芽内心激荡,以额抵地,“娘娘,请给我一个机会。”她眼底渐进泛了热泪,这十几年来种种伤痛如走马观花般浮现在脑海,“请给我,给我的哥哥奚桓,一个战死沙场的机会。”
王后深深地看着她,“——原来如此。”
听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懂的。宁骁长长吁出一口气,拉着默默收剑的薛遣淮坐了回去,“这么大的事直接说就行了啊,又不是不愿意带她进宫,亏得还让我们分头追了三条街,才把人找着,有这功夫不如让我多吃两口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