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见月虽然平时不贪口腹之欲,但此时也没有异议地握筷,慢吞吞地吃着。他的吃相也同他一样斯文,汤汁不溅,咀嚼无声,乖巧又安静。
铃杏被这句话一噎,也不知说什么好了,老实地跟着吃起来。司见月的厨艺确实不错,调料放得刚刚好,多一分太咸,少一分太淡。
刚好合她的胃口。
饭毕,司见月率先放下碗筷,等着铃杏。他淡淡道:“该带的我都已经收拾好了,你什么时候觉得可以了,我们就什么时候出发。”
铃杏也忙三两口吃完,由衷地夸赞:“你真是居家好夫郎,根本不用我操心。”
司见月闻言,微不可察地扯了扯唇角。
刑期未满,出了苦忘崖就是逃逆。
铃杏自己作奸犯科倒没什么,但要带上问剑宗的招牌好弟子司见月,外加千机塔顶层的头号囚徒厌听,那可真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了。
她觉得这事儿有点棘手。
铃杏曾经在某个秘境里淘到过一件法器,呈寻常油墨纸伞状,可隐身,可防御。不过她要行善亦或使坏都是光明正大的,便也从来没用到过,谁知今日竟也有要借它偷偷摸摸一回的时候。
司见月撑起那柄油墨纸伞,他面如冠玉,仿佛下一秒就要踏入江南。铃杏看得晃了眼,赶紧低头念叨了句美色误人,然后附在他身侧往前走。
他生得很高,铃杏只能堪堪过肩。
当司见月垂下眼睫,专注地看铃杏时,便隐隐有种温柔外衣下的压迫感,好像随时要抵死缠绵地吻下来,然而恍惚过后,其实他根本什么都没做。
他神色沉敛,眉眼间偏又有些嘲讽的意味,似乎在难掩好笑地问——
你又胡思乱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