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月永远地坠落了。
取而代之的,是千百年前的九玄烛龙。
司见月还趴在冰冷的石阶上,茫茫然地睁开猩红的凤眸,片刻的安静后,瞳色凝结成了一滴晕不开的浓重沉郁的血墨,像深渊,更像漩涡。
他眨了下眼,眸底的雾气散去,却再也学不会那种青涩简单的温纯了。
司见月揉了揉自己的心口,默默地撑住地面爬起身来,微微侧了下目,看向那扇至始至终不曾为他打开过的门。好半晌,他垂着眼睫,仔细地用袖子把门上昨夜留的血手印擦掉,直到干干净净后才扯了扯唇角,试图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他记得的,但他学不会了。
正如他胸腔里的那颗沉寂的,不会再为谁心跳加速的脏器,他的唇角也很僵硬——
他好像不会笑了。
…
“季铃杏。”
玄衣少年迈步走来,在她面前站定。
厌听终于见到了久别重逢的故人,这个故人他等了五百年,可真正见到的那一刻,却没有他给自己造的幻境里那么激动了,反而竟毫无波澜。他识相地拖着锁妖链退开一小段距离,留给这对做了两世夫妻却始终错过的苦命鸳鸯,有些事情,或许应该让他们自己长嘴,而不是听外人来说。
“你……”铃杏的声线有些哑,没由来地觉得心里发慌。她想问点什么,最后又什么都没问,只拽了拽司见月的衣摆,“你蹲下来,让我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