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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还穿着那身大红喜服,在生死关头,决绝地以单薄孱弱的胸膛,为她挡了剑。司见月无力地倒了下去,止不住似的大口吐血,却仍是固执得像磐石般,一动不动地守在她身前。

他快要死了。

洛夕瑶目眦欲裂,指甲嵌入掌心。薛遣淮丢了佩剑,踉跄着跪下身来,慌道:“师弟,你……”

“我不怪你。”司见月艰难地喘息着,“她犯下的罪过,我来偿,你放铃杏走。”

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的傻子?

铃杏心中一动,恶声恶气道:“司见月,谁要你来偿了?你以为替我去死,我就会感激你?”

司见月咳出一口血来,低垂着眸,小心地攥住了她的裙角。铃杏的嫁衣是他亲手做的,也没人知晓,一针一线都承载着少年的期冀和妄想。

他摇了摇头,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有了,轻声道:“铃杏,你抱抱我吧,我想死在你怀里。”

一时之间,满堂寂静。

哪怕是洛夕瑶和薛遣淮也哑然无言。

铃杏这才觉得,那邪魔给的情蛊当真是比传说中的还要可怕,竟能让不近女色的天上月都痴情到如此荒谬的程度,甚至连死前唯一的夙愿,都只是想要死在心爱之人的怀里,仅此而已。

她承认,有这么一刻连自己也被骗到。

但铃杏又是何等清醒,这样的爱,是她卑劣地骗来的。少年那一腔炽烈的热血和真心,她注定不能回应,只能倔强地别过头,道:“你不配。”

薛遣淮怒道:“季铃杏!你怎能……”

铃杏不忍去看那双悲痛欲绝的凤眸,将裙角从他指间抽出,连最后的念想也不留。她站起身,逃也似的离开了问剑宗,到底是没人拦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