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出来,自然将几人的注意都引到了赵明闻的身上,沈卓然不由在心中暗骂一声:“蠢货。”
杨晖却恍若未见,只管向景平帝逼问:“陛下先时不是已经定好了主意,怎么如今又变卦了。如此轻妄,不是当帝君者可以做的,是谁扰乱了这样的安宁,让百姓始终颠沛,便当要诛谁!”
话音未落,他就已经将目光转向了赵明闻:“而你,区区女子之身,不过得到天子的宠幸,便要一意妄为,乃至于牝鸡司晨,扰乱国家大事。这样阴狠歹毒的心肠,四海大乱,焉不知正有这样的人作梗其中!”
好一个蠢货。傅洵站在一边,微笑着打量着面前的一切。
竟不知是怎样的人家,能够养出这样无才却又莽撞的人,偏偏还如此蛮横,浑然不知自己的死期将到。
不过——这样的人还能活着,还能作威作福那么久,便是旁人也有要用他的时候,于是这一点笑料般的麻烦,也不过是给那些枯燥乏味的生活添上趣味,却也能够忍受了。
不过,等到今日之后,想来也不会再有这样的疑难了。
景平帝也松了一口气,他忍不住取出帕子,想要擦一擦额头的汗水,忽然感觉面上微湿,用手擦拭时,却是鲜血。他怔愣地抬起了头,耳中忽然一阵嗡鸣,伴随而来的,是一声惊呼。
景平帝定睛一看,下意识地站起了身。
就在他的面前,杨晖正手捂脖颈,踉跄着倒在地上。犹且温热的血液顺着上方的裂口涌出,往四面八方溅去。而杨晖似乎这时候才一时到了什么,他惊恐地往旁边艰难地挪动头颅想要找寻着什么,然而却几乎不能动弹分毫。
整间大殿安静极了,只有地上那濒死的人从喉咙中挤出的嘶哑吼声。
但那吼声很快也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