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宝容?”
张海月忽然笑了起来:“是这个,我没有叫错,对吗?多么陌生的名字啊,只怕你已有二十多年不曾听到过了。大行皇帝淑妃,郑家五娘,郑宝容。今日是她的忌日,在四十多年前,就在今日,她就那样躺在你的怀里。”
郑淑妃面色阴沉,她回望向张海月的眼睛。
“张海月!”郑宝容厉声喝道。
“张海月!”
她的声音也因愤怒而变得嘶哑,然而张皇后却只是沉静地望着她,面容含笑,似乎凝固成了一尊金粉修饰的佛像。
第107章
“那时河患方平, 天下却风波不断,前朝何氏力图复辟,饥民四窜, 饿殍满地, 我记着那时候, 可真不好过啊。”张海月却没有过多在意郑淑妃阴郁的神色, 她只是平静的, 似乎带着一点怀念和怅然般慢慢叹道。
“你家那时还未显达, 一家人挨挨挤挤地一块过活,郑老夫人也并未去世, 我是见过她的,音容笑貌虽然早早遗忘了,却还是记得,那时个慈祥的长者。那时你年纪也并不大, 我记着是七岁?还是八岁?齐奴呢, 她更小一点, 不过五岁的样子。”
“一家人都指望着郑将军的一点点禄米,偏偏还有底下的侄子甥女,家里的田地都被洪水都冲毁了, 颗粒无收,每日入口的,不过是碗能望见底的稀粥。可巧了, 郑夫人生子, 于是人人都欢欣鼓舞起来,偏偏漏了这最小的女儿。饿到了极点, 她便去山野里去寻那野果吃, 可惜误食了毒果, 昏迷在了那荒无人迹的地方。”
这样的窘迫处境,并非只有郑淑妃一家独有,事实上,除却最有声望的几姓外,家道中落后是很难再爬起的。虽然有朝中选查之制保证了他们进身的途径,但后续官职的变迁任用,同样需要钱帛的疏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