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个小人,竟那般重,一点也瞧不出来。”她向陈香云感叹道。
“你便纵着她罢,回头晚上她要是找你去哄睡,又闹得你睡不成觉的时候,只别哼哼。我瞧你怎么办。”陈香云则睨了赵明闻一眼。
赵明闻道:“那我才高兴呢。”
她的神情很快严肃起来,原本面上的笑意也淡去了:“朝中动乱,新帝根基不稳,少不得找个人立威。王子义便成了杀鸡儆猴的靶子,他摆脱不了先帝时身上落下的烙印,也就彻底不会被新帝接受。”
“也许到了那时,黜退也成了善终。”
陈香云冷笑道:“是么?可他的族人未必那么想。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即使他能约束自己,也禁不住旁人生事。”
“倘若在英明君主手下,这些明争暗斗不过是不同政治理念间的博弈,但在少主手里,只能称为党同伐异的借口。一派倒下,却没有另一派来弥补空当,一家独大可不是好事。”她叹道。
为了避免将赵家裹进氏族间的纠葛里,赵明闻在上头下的心思并不少。她面上虽则风平浪静,心里却思绪繁多。如果不是天高皇帝远,她恨不得直冲到延昌帝的面前,指着他的鼻子骂上三天三夜,好解心头之火。
只可惜世家当中至今还是一片和乐融融的景象,塞北在的遥远,音讯更是难通,赵明闻也没法在其中动手,无奈下,只能先行解决面前的事情。
“意之?”陈香云又唤道。
“你便不担心赵侯的安危?”
赵明闻冷静到了几乎漠然地地步,她淡然地说道:“无论结果如何,那是他自己寻的路,我家人性多执拗,没有比我更清楚的。”
“要从这样的危局中全身而退尚且困难,我连自己都护不住,便也没法去带累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