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香云如是想到。
至于延昌帝。生长在宫中的陈香云无疑对其固执偏激的一面知之甚深。为了王朝统治延续穷尽手段是天子与下臣间永远无法逾越的距离,这也是无可否认的,甚至说不得为错。因为延昌帝的所作所为,几乎每一件都能够被称作利国利民的大事。
但这种情况最近愈发严重了。
陈香云感到有些无力。
延昌帝蒙蔽了所有人,乃至蒙蔽了他本身,他绝不可能没有发觉自己生命的流逝,却仍妄图安排好一切事情,想要在自己有限的剩余时间里将朝中的所有事情安排妥当。
在他身强力壮时,这或许还可能视线,但到如今,这已经算得上徒劳的尝试,只是白费功夫,对天下殊无作用。
在这些蛛丝马迹里,在一切的异样里,所有人和事都在告诉陈香云,一切都在朝某种未知的可怕结局发展。赵安时的安排必然有着他的目的,依照赵明闻的聪颖,提前告知只会使她更加迅速的明白过来,从而打破这个已定的安排。
陈香云沉思到。她很快下定了决心,她不知赵明闻到底会如何反应,但无论如何,至少此刻,她已做好最坏的打算。
“封锁好消息,不要让义成知道任何一个字。”陈香云的语气冷静和克制,她盯着解明远,逼迫着他做出承诺。
解明远垂下了头,也避开了陈香云的视线,陈香云慢慢说道:“这几日着手清查一遍军中,我不信那些心怀叵测之人什么也没留下。”
“也继续留意世家的动向——如果还来得及。”她喃喃道。
午间时众人便动身了,陈香云含笑拒绝了许绮男送行的请求,假托以自己不愿劳师动众,城中事情冗杂的客套话,倒也没叫人觉出不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