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下腐肉尚不算完,还有另一些隐蔽的且较少的腐肉在上头赘生,李氏重换了月刃刀出来,更深地探去,切除了内中更嵌入更深的腐烂之处,再换探针轻扒,铜钗夹取,一番忙乱,方才算完。
赵世闺则端了热水进来,先擦拭四周血迹,又用盐水慢慢清理着伤口。
李氏便取桑皮线出来,缝合创口。
所谓桑皮线,便是取桑树的树根,剥去表层呈现褐色的粗外皮,留出内部微白的纤维,多加锤制,最终加工为细线。既不易断裂,更有清热解毒之效。
她旋即又拿出研磨成糊状的草药,均匀地涂抹在创口上,和布条一道紧缚,用以止住血流。
此时那士兵已经慢慢醒转了过来,他早已服过了镇痛之药,只是到底药力不足,因此还是感受到了痛楚。
赵世闺见李氏朝她点了点头,便转身寻了灌药器进来,以尖嘴向下,放入士兵的口中,再次喂食镇痛药,仍以原有剂量服用。
她小心观察者那人,见其面色渐平,方才松了口气。
李氏收拾了东西,又将余下的那些残渣也归了起来,吹灭了灯,照旧放回,方起身,朝赵世闺点了点头。
两人便一道向帐外走去,赵世闺直等出了帐门,方才敢问道:“阿姨,他能活下来吗?”
李氏摇了摇头,只是叹道:“看他的造化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