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山城虽然不大, 却也是边地重镇,连构里外的联系。一旦被切断了这联系,音讯不通, 那么中央对此处的掌控能力变会大幅减低,甚至趋于不存。
一旦战火燃起,沙场上瞬息万变的形式势必会干扰消息的准确性, 朝廷难以及时接收, 自然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更不提朝中官吏本就疲怠的做事效率, 一番牵扯下来, 时间跨度之长, 更不敢让人想象。
而城池土地的陷落并不是一个接一个的,它更是扩散而传染的,从点线开始,像溶在清水中的墨一样蔓延。
当一个城池屈服于铁骑之下,那么便会有两个、三个……乃至千万个。
百姓们并不关心自己上头掌权的人是谁,只要吃饱喝足,便能让他们感恩戴德了。所谓的抵抗不过出于对上官的恐惧,还有那些悄悄传递的,对敌人生食人肉传闻的惧怕。
但这些惧怕也不会长久,他们会逐渐失去耐心,一旦有人在此时许下重诺,那么就会有人为利所诱,忘生地去达成。
但延昌帝还在沉默,他冷漠地注视着殿下吵嚷的群臣,在心中嗤笑起来。
“那依诸位所言,这事要怎么处置啊?”延昌帝出声问道。
众人神色变换,最终是尚书右仆射郑奉敬出头道:“这……该赈济的还是得赈济,拨的款项也一样不能少,可朝廷里的亏空也着实是个棘手的事情。还是得慢慢周详一番,才是正理啊。”
杜余庆也附和道:“这是实在话,户部着实没了钱,已经挖空耗尽了,若真要再出一笔,便也只能从大内出了。”
新近上任的杨志逢及袁承训更是频频附和,极言此事之难。
延昌帝不由冷笑出声:“好一个亏空。”
他慢慢地踱步下去,视线一个接一个地扫过大臣们的神情,暴怒到了极点,反倒露出了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