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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云 顾凭阑 990 字 2024-01-03

他们甚至将愤恨的目光投向了陈香云,暗恨其从中挑拨,以致见引来杀身之祸。

陈香云却神色平静,又瞧一瞧众人,方才道:“没什么,只是底下人外出归来了。”

王帐中闹了一日,胆小些的已经闭门不出,一家人瑟瑟发抖地挤在一块,胆战心惊,等待着命运的降临。天亮前骚动就停止了,人们还是不敢出来,直到召集的雄浑乐声传出。

王帐前已经立起了高台,众人挨挨挤挤地凑过去,互相推攮着,神色中全然都是困惑和不解。陈香云慢慢地走上高台,许平安懵懵懂懂地望着她,跟随着她的脚步。

她停了下来,向所有人宣布道:“魏王已死,新王当立,遗命以幼子平安为新王,克保为叶护可汗,代掌国中诸事,葬礼丧仪,依旧例而行。”

仿佛打破了什么屏障一般,所有人都张开了嘴,纷纷议论起来,嗡嗡的声响回荡在空地上,吵得人难受。但更多的人是没有所谓的,即使上头的人换了又换,他们也只关心自己的牛羊。

魏人推行的是举毡立汗的继位仪式,因为许平安尚且年幼,无法胜任,仪式便由克保代行。

仪式之前便要行祭祀,乌答有没有露面,喀木自然而然地接受了这项工作,冗长而无趣的念诵结束,他便退至一边,等待下一项仪式的进行。魏人九姓首领和王帐中的近侍重臣同样需要参与,他们展开黑色的毛毡合力抬起克保,向着太阳的方向顺时针旋转九次。

每转一圈,他们便要跪拜一次,如此重复九次,方才算完。克保却已经感到眩晕,好在并没有呕吐,只是皱眉心慌罢了。

诧额云珠母家中被共同推出了一个长者,作为下一项仪式的承担者。许顺姑是梁人出身,又没有亲眷在此,因此也难参与,陈香云虽是养母,却到底还是外人,便只得托了诧额云珠考量。

有几个健壮男奴拉过一匹马来,正是焯夏生前所乘,此时正不安地撅着蹄子,被牢牢控制在原地。长者骑上马去,克保被他带着,尚不等他坐稳便挥鞭急催起来,飞驰着向外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