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衡有些惊疑不定,通市之事,事关重大,所说艰难了些,可一旦办好了,便是百十年用不尽的功绩,他顿了顿,说道:“此事事关国体,衡不过一小小校书郎,怎敢担此重任,何况北地尚有赵老侯爷坐镇,倘若累及此事,便是小子不是了,臣下恳请圣人收回成令。”
延昌帝恹恹地歪坐在御座上,居高临下地觑看着他,一双苍老但却仍然锐利的眼睛扫过卫衡,却在此时骤然发难。
“朕还没老呢!眼睛还能看清人,你做出这幅样子是给谁看!”他从手边抽出一本书,直直砸到了卫衡的额角。
卫衡却岿然不动,他猛地抬头,眼神炯炯,突然跪地再拜而道:“那便请圣人答允小子一件事。”
延昌帝再次站了起来,他又走到卫衡的身边,冷冷地注视卫衡片刻,一脚踹到了卫衡的肩上。
他怒道:“你威胁我,你敢威胁我?!”
卫衡的身体不由向后一倾,但很快撑住了,他并不畏惧,仍然望着延昌帝,再次说道:“请圣人答允臣下一事。”
延昌帝又盯了他一会,忽然笑了:“聪明小子,我没看错人!”
他朗笑出声,继而把一样东西扔到了卫衡怀里:“起来吧,地上凉,我还要用你,别折腾坏了身体。”卫衡忍住疼痛慢慢站了起来,等他凝神细看怀中事物时,也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是——天子剑。
但三十年前,或许更早,它并不叫这个名字。“拂云”,也许很多人早已忘记了它的存在,但也有人会在朦胧中想起它,想起它曾经的主人。延昌帝从庄靖太子手里将这把剑接过,也就秉承了他的意志,殊料后来物是人非,剑便收入鞘中,添了纹饰,至此蒙尘二十余载。
但它毕竟是一把剑,一把足够锋利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