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陈香云帐中,她却正瞧着一本书,神态安适,听到侍女通报赵明闻的到来,她也不由有些惊讶,赶忙起身迎接。
“怎么这时候来了,你们那都收拾好了?”陈香云跟着赵明闻坐下,又命侍女递上茶水。
赵明闻不答话,先细细瞧了她一眼,方才叹道:“瞧着不错,我才放心了。”
陈香云沉默片刻,方道:“有什么放心不放心的,这样的事,左不过是任人宰割的鱼肉,能怎么办,该怎么办,哪里能是我们说了算。”
她笑道:“我是早瞧明白了,陛下适龄的女儿那么多,上头还有几个姐姐,怎么偏点了我。不过九娘是胡昭仪的女儿,周王的妹妹,十一娘的姨母如今更是得宠。便是十二娘,也求了圣人出宫静修,她母亲虽没了,却向来养在郑淑妃膝下。公主只是个添头罢了,免得叫人说嘴,我又能如何呢?”
赵明闻只道:“左不过过好咱们的日子,也好图谋他日。”
陈香云道:“他日?若能归葬大梁,那才好呢,可你瞧,我那些哥哥弟弟们哪一个能担起那个位子,陛下百年之后,必死无疑。”
这番大逆不道的话说出来,帐子里立着的人几乎没人敢接,赵明闻却笑了,叫她们都出去,这才道:“这话说得也太刻薄了些,传出去对你也不好。”
陈香云则道:“我不瞒着你,京中局势已经糟糕地不成样子了,他们结党勾结,倒拿忠臣良将做文章。”
这话里的意思着实不祥,赵明闻不由攥紧了手:“我阿翁?”
赵安时已经是个年近七十的老翁了,因为失子亡孙,他几乎在一夕之间便颓败了下去。早年在战场落下的隐伤仍然不停地折磨着他,这样的老人,赵明闻不敢再往下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