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忞书忖了忖,摇头轻声道:“许是祖母……”

“我倒觉得未必是尚书令。”她在自己的手心,一笔一画写下‘忞’这个字,“我想,当初那个给你取名字的人,一定是想要叫你钟忞()书,而不是钟忞()书。”

钟忞书杏眸中疑惑更甚。

“忞,有自强努力的意思。”晁昔心认真的瞧着他的杏眸,尽可能的柔声道,“遇到事情不要害怕,你要学会成长,我虽然会保护你,但你也需要慢慢地学会保护自己,这样才可以在没有我的时候不被人欺负,明白吗?”

自强努力?

钟忞书一怔,自小便有先生教导他们,男儿需学会如何相妻教子,要精通男红,熟背《男训》《男诫》,要略懂琴棋书画,要学玉书哥哥那般知书达理温文尔雅。

日后再寻得一户好人家,自此,依附妻主,成为妻主的贤内助,便是他这十几年来学的。

看到钟忞书眼中的不解与迷茫,晁昔心便知道这四个字对钟忞书而言显然有些超纲。

晁昔心沉默片刻,索性将这个翻篇,揉了揉这小孩子的脑袋,随意嘟囔了一句:“无妨,所幸我还在。”总能改变你。

钟忞书虽然不知何为自强,更不知该如何努力,但最后一句话他听明白了。

她说,她还在。

马车外的声音逐渐嘈杂。

晁昔心挑起帷幔,就看见外面已经停了不少马车。

一些少年穿的各色长袍正聚堆儿往一处走去,时不时发出清脆的笑声,十分悦耳。

但尚书府的马车依然还在向前行驶。

逐渐黑夜变得越来越亮,直到太女府门前,马车才停下,太女府门前挂着许多灯笼,将这一片照得红彤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