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得极快,刚刚给他扯上衣裳,低头便看见他抬眼瞧她,纤长卷翘的睫羽下,双眸因桌上的烛火倒映潋滟泛着波光,清凌凌地带着疑惑。

近看,才知一个男子竟也可肤如凝脂白玉。

而她的唇几乎扫到他的鼻尖,“……”她火速松开他,与其拉开距离,一把抓起床上的棉被,铺在地上道:“你不必多想,今夜你睡床我睡地。”

说罢。

便躺下背对着床,合衣就眠。

钟忞书愣愣地坐在床上,望着躺在地上的女子,一时之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刚刚,他只觉得那人忽然扑向他,似要将他压在床上,本以为她兽性大发,已经做好不管她怎么对他,他都会忍下的准备,却不想下一刻一双有力的手将衣袍抓起摁在他肩头。

?

那一瞬间,他只觉得有些迷茫。

又见她拽下绣着鸳鸯戏水并蒂莲图案的喜被铺在地上,如此不吉。他便明白了,曾经将军府唯一女嗣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可今日,她的祖母刚刚被斩首示众,傍晚晁家举族被贬离京,夜里又被强迫入赘,她必定是厌恶他至极,又怎会甘愿碰他?

日后怕是会想方设法地折磨他,将所有的愤怒与不甘发泄到他身上吧。

听到那人均匀的呼吸,他泄了口浊气。

庆幸,是的,他内心无比庆幸……对比要在床笫迎合她,他情愿被折磨。

钟忞书将并不乱的拔步床简单收拾了一下,一颗一颗捡起床上的四祥物,坏果霉果,越捡心越寒。他本早就习惯这一切,在尚书府内旁人不要的坏的才轮得到他,可今日他新婚,竟一点好的红枣桂圆都不愿给他……

收拾完后,他将身上的喜服褪下,搬了个小凳坐在那人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