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方家那个姑娘,如今名声坏了,东宫也出了事,方家把她送去了城外的尼姑庵。”

江倪:“方家也算是走到头了。”

聂思然很难不认同,“方新海这一死,方家已经垮了,方舒予是个不中用的草包,宫里那位方贵妃也因为齐王的事打击太大,早就没心思再管方家死活,方家本以为能攀上太子,结果……呵。”

聂徐行:“昨日加冠礼时听了几句闲话,听说方舒予在太子出事后,登许太傅的门,想要重新跟许家结亲。”

“许家不可能再选择方家,”聂俦温掀起眼皮,眼眸精锐清明,有着超乎年龄的沉稳睿智,“东宫出事后,许家看似明哲保身,没有动作,实际上,许太傅私下拜见了四皇子。”

“睿王?”聂徐行沉吟片刻,失笑,“许家这是病急乱投医啊,陛下怎会将皇位传给一个病怏怏的皇子呢。”

众人都没出声。

日头西斜,晚霞铺满整个天际,好似浓稠的颜料泼洒开来,绚烂又美丽。

竹林里起了风,带来阵阵凉意。

良久,楚沅缓声开口,声音比晚风还要柔煦,“最不可能,往往也最有可能。”

楚沅端起自己面前的茶盏,杯子里的茶水早已冷透,他用指尖蘸了蘸水,在竹席地面上,缓缓写了一个字。

“王?”江倪看清字迹后,疑惑念道。

楚沅颔首,他目光凌凌,干净无垢的眼里不染情绪,“祖父可认得这字迹?”

聂俦温盯着那个字瞧了半天,最终摇了摇头。

“老夫在朝多年,阅览大小官员无数奏章,这字迹很普通,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

聂思然敲了敲席面,“阿沅不如再写几个字。”

楚沅依言,又蘸水写下‘杀’‘黎’二字。

“杀黎王?”聂思然挑起眉,乐悠悠说道:“黎王殿下这是又得罪了谁?他那条命挺多人惦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