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缘颤着声音说完这番话，头一直低着，不敢抬起。

因为他害怕，害怕只要一抬起头，就会在沈约平淡的眼波当中崩溃。

“没什么不值得的，只要我喜欢。”

“乖乖，我们不哭了。”

沈约的口袋里放着纸巾。

也是一样时新物，在供销社里买的，因为沈约有洁癖，洗过很多次的抹布真的让他无从下手。

沈约取出一张来，擦掉苏缘滚落的眼泪。

沈知青的纸巾都是香的。

苏缘很不想自卑。

可沈约的每一个地方都会让他感受到那种阶级的差距。

就好像，他两年才舍得在供销社买一根一毛钱的奶油雪糕，而沈约只需要写一篇文章，便会有一百块钱。

家里辛苦劳作一年，除去必要的支出后，也攒不到一百块钱。

比起沈约，他像是一滩应该在沼泽里腐烂的烂泥。

“阿缘，我说过了，我喜欢阿缘，不管阿缘是什么样的，都是我喜欢的。”

沈约的神色向来是随意的，世间的一切都如过眼云烟，此刻倒是认真起来。

因为，有一个例外，就是苏缘。

差距？

重要吗？

如果不是身处这个世界，而是和他一起立于银河之上。

即使苏缘想要的是九天上的星辰，沈约也会抬手摘下。

苏缘的内心本就是不坚定，或者说，他无法说服这么低劣的自己，和优秀的沈约在一起。

可再多的自卑，都抵不过沈约的温柔轻语。

“沈知青，你不许骗我，不要骗我好不好？”

苏缘的语气近乎于乞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