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海厅又回归黑暗之时,在乐曲最后一声响过之后,方凌波感觉眼前旋即刮过一道清风,而后耳边便响起了碎玉搓金之声。

方凌波来不及细想,就像是身体本能似的,他握起怀中洞庭君留下的问水长剑便向前斩去。

又是一阵金属割裂的声响。

出剑之后方凌波稳看到,端坐在玉座之上的洞庭君修长的脖颈上正抵着一把剑。

而洞庭君左耳上的那枚金镶玉的耳环已被剑尖钉在了玉座上,细细看去他秀白的脖颈上此时还添了一道血痕。

想来方才千钧一发之际是洞庭君微微偏过脑袋错开了剑锋,不然现下被钉在玉座上的便就不只是一枚耳环了。

洞庭君神色如无波的古井,没有分毫变化,眼底里甚至还带着笑。

只见他白瓷般的手轻轻一挥,山海厅中就又恢复了光明。

光明之中,方凌波才算看清了现下的情景。

洞庭君颈上横着的那把剑被握在巫咸手里。

方凌波方才挥出的长剑如今则稳稳落在巫咸肩上。

而巫咸面上黄金面具只剩下一半,应该是被问水的剑锋劈落的。

巫咸要杀洞庭君,方凌波要救洞庭君。现下气氛紧张,满座宾客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洞庭君不说话,方凌波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从拔剑那一刻起就处在一脸懵逼搞不清状况的状态,倒是巫咸先开了口。

他垂目看了一眼架在自己脖颈上的长剑,轻笑一声。

“问水之锋芒,今日得见,三生有幸。”那个巫咸抬眼注视着洞庭君道。

“你能说话!”方凌波惊呼一声,“不对!我……我怎么拔出了问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