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景延却知道他听见了,于是自顾自地继续说道,“你是在伤心不能和“师尊”一块赴死么?”

段景延像是在陈诉事实,话语很平静。

他暗中审视祁忆之的背影。

就见祁忆之果然浑身一僵,看来果真如他猜想的那般。

他轻飘飘看了一眼,又兀自说了下去,“你伤心不能与那位“师尊”赴死,那这边的“师尊”呢?”

“不用管这边“师尊”的所思所想吗?”

段景延一眨不眨地注视着祁忆之的后背,仿佛能透过后背,凭空想象得到祁忆之现在的神情。

“你应当知道,那位“师尊”的所作所为,只是为了让你摆脱前世的悲惨结局他竭尽全力做了这一切,难道你要辜负他的一片心意吗?”

“况且本质上,他们不都是一个人么?此事若换了这边的“师尊”,想必他也会做出同样的抉择。”

“那位师尊,应当也不想看到你如今这般吧。”

字字珠玑,祁忆之喘息着,希望胸膛中呼之欲出的苦闷能够得到缓解,可也只是徒劳。

但他已经再哭不出任何泪来了。

他像个逃避现实的懦夫,连转身的勇气都没有。

段景延鹰犬般的灼灼目光却如影随形,“师弟,你先前劝我,我便知你是个通透之人,想必你如今也是心如明镜,现下只不过是接受不能。”

“我知晓想要突破执念并不容易,但我尚且能够熬过,我相信,你也一定可以。”

脱口而出的言语似乎在传递着某种力量。

祁忆之动了动干枯的唇,却未能吐出一句话来。

段景延的话多少触动了他,他明白自己不该如此浑浑噩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