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将所有的罪责推到那些轻信他的人身上，和帮助他做成此事的人身上就可以了，可他还是异常自责。

同时，又为自己做成了这间事，并且是隐秘的谋划者而感动兴奋。

他肺里火烧火燎，呼吸不畅。

“呼……呼……”他大口大口地呼吸，整个车厢充满他的呼吸声。

“你还是会为他们内疚。”突然，副驾驶座上响起那位黑夜凤目之人的声音。

安之吓一跳。

片刻，情绪平复，他往后倾倒身体，躺在驾驶座真皮质座椅中，轻阖双眼，神态放松，似在小憩，懒懒地说道：“出去——”

那人猛地出手，扼住安之的脖颈。

安之依然昂面躺在座椅中，缓缓睁眼，杏眼与凤目对视，淡淡地说：“你杀呀。你是我的幻觉，我死了你也会死。”

“不是。是我死了你会跟着死。”那人说道。

安之不信，笑道：“那难不成我是你幻觉？我怎么不知道呢？”

那人松开手，说道：“那年你落水，本已经死了，是我与你结下援神契，你才能在这儿活蹦乱跳。你若成魔，我会像对你此前的三千次轮回转世一样，亲手结束你。”本是冷冷的威胁，在他嘴里说出来却成了温柔的劝告。

安之记得，那司机不光用水杯砸向母亲，还拿起早准备在副驾驶座下的钢筋，刺入他的心脏，可却安然地出现在医院。

他以为那只是一场可怖的梦境。现在也这么以为。

他笑道：“我不看小说啊……”

眼尾一红，那人道：“我不是你的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