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盼颔首,“确实。”

“也有可能是我弄错了。”沈渊却又自己反驳,“红衣女子蒙着面,我不知道她的长相,只凭她一句‘我是大夫’便怀疑到阅微堂,实在是缺少证据,理所当然。我刚才进到阅微堂扫视一圈,并没发现里面有一处存煞气的地方。那江月姑娘也与红衣女子全然不像,无论声音,还是身形。”

何梦访听故事听得起劲,嫌站着听太累,便坐到桌子前。他笑道:“肯定是红衣女撒谎了,哪位大夫家里供屠刀啊?看病的人心里肯定打鼓呀,寻思给我看病的到底是大夫,还是屠夫?那红衣女肯定不是大夫。”

“我猜,那红衣女子不是人,是一缕幽魂。她生前是位大夫,却被那把刀害死。所谓执念深重,那把刀也就为她所用,承载了她的怨气。”沈渊猜想道。

“何以见得?”汪盼问。

“第一,我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出红衣女子的身份,反倒认为是个辣妹子,这说明她根本没有鬼气;第二,她没想杀我,反倒提醒我浔武有瘟疫,虽然提醒方式和言语都粗暴了点,但初衷是好的,这又说明她没有被生前执念冲昏头脑,变成纯纯的恶鬼。”沈渊语气一转,道:“而她能在世间凝出实体,想必怨念极深,那么问题来了:她又是怎么从怨念极深,一心想报仇的灵,变回一只良善而理性的魂呢?”

何梦访道:“这还不简单。只能是一种可能——她大仇得报了。”

汪盼回驳,“怨灵因执念而生。若大仇得报,那么支撑她在世的执念就没了,她将永远消散于天地,如何还能像如今这般留存?”

何梦访道:“沈渊先前也说了,那把刀已经为她所用,我们看不出她的怨气,说明她肯定利用那刀寄存了她的怨气。这样不就好解释为什么那刀煞气极重和红衣女子没有怨气的原因。”

汪盼杠上了何梦访,“怨气确实能托寄,但寄托之物不可能凭空捏造出来,它必须真实存在,那把刀她又是怎么得到的呢?”

何梦访鼻尖析出薄汗,“她被那把刀害死,那把刀一定是她仇家的……她当然是从仇家那儿得来的……”他越说越虚,弯弯绕绕一大圈又回到原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