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潮青从床上惊坐而起,鞋子都来不及穿,硬要光脚跑出去。
幻境当中那种即将失去至亲的感觉与当下的担忧交相呼应,让人产生一种近乎绝望的恐惧。
唐沛凝房间之中,解连笙正站在床边,忧虑之色不言自明,青城剑派弟子莫予手里端着一个铜盆,正跪在床头,一盆一盆地接唐沛凝呕出来的血。
宋潮青与段月白到了,唐沛凝正一口血吐出来,喷了莫予满脸,将他的头变成了一颗可怖的血葫芦。
“段……月白道友,唐掌门这样实在是我派看护不力之责,医者们都来过了,没人诊出她到底是病是伤,药是一口也喝不进去,总这么吐血也不是个办法,人的体内总共能有多少血呢……”
解连笙与唐沛凝相识时间虽短,可总觉得与她有些共患难的情分,担忧是真的,害怕也是真的:紫霄派往几百年前数,那可是响当当的门派,修真界无人能够企及的仙门,就算如今式微,可唐沛凝大小也是个掌门,现下竟在他家吐血不止……
要说不是他们害的,估计都没有人信吧。
唐沛凝口中吐着血,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模糊,恍惚间许是看到段月白与宋潮青的脸,像是从噩梦中突然苏醒似的,使劲推了身边的莫予一把,声嘶力竭地喊道:“滚!”
解连笙见她的脸色与眼神的决绝,懂了一二,明白她绝不是真让人“滚”,而是体力有限,无法多说。
于是他对段月白道:“唐掌门兴许是有私话要与你们说,我和莫予便不打扰了。”
莫予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不断用袖子擦着脸上的血迹,紧跟在自家掌门身后,不置一言地与解连笙一前一后走出了房门,还细心地将门带好。
他们刚走,宋潮青便以手结印,以封锁紫霄派灵筠山之势,在唐沛凝的房间设置结界,此结界密不透风,声音、影像统统无法传出,可谓安全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