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好亮。
看着今晚的月亮,傅青逸想:可为什么它不能照到我身上呢。
如果再等几年他工作了,他都不会这么绝望。
傅青逸想不明白他好好学习,一直这么努力是为了什么了。
生活没有变好,反而走向更糟,或者说是他的存在让傅春鹃变得心情压抑焦躁的吗,或者说是因为他们两个长期吵架影响到了傅春鹃的身体吗,或者说是因为他的出生才导致这一切吗。傅青逸想不明白了。
为什么连治疗都不想了呢。
傅青逸躲在厕所干呕着,什么东西都吐不出来,只有一阵一阵的酸水在胃里冒。他低头看向自己鲜血淋漓的指尖,怔愣地想:为什么苦难总是流向更苦难的人呢。
在病房里呆久了,什么样的苦楚都能碰见。
儿女忙碌推诿,只有护工偶尔照顾的老者;半身不遂,惨遭横祸的中年人;孩子自杀没救回来崩溃大哭的父母——
为什么那么苦呢?
夜晚,傅青逸摸着自己满手冰冷的眼泪,想:如果傅春鹃真没了,那他是不是最后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好害怕,于是就蜷缩起来,于是就瑟缩着躲在被子里,假装自己还是一个在襁褓里的小孩。什么都不用想了。
“你妈妈的癌细胞扩散了。”
医生对一到白天就变成大人的傅青逸说:“胰腺癌的死亡率太高,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