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傅春鹃的骂声,傅青逸不知道这股反胃的冲动是从哪里来的,大概是因为他也很痛苦。
傅青逸始终沉默着不开口,害怕又和傅春鹃陷入无休无止的争吵中。他已经很累了,所以默默把舌根泛出的苦味压下去,当一个不会说话的哑巴。
那之后,虽然傅青逸和那群少年断了联系,但傅春鹃和傅青逸从此进入了漫长的冷战期。
只有小狗一如既往地粘着他。
“不是我说,”刚跑完步,身上还在发热,傅青逸把手从铁栅栏的缝隙中伸出去,捏捏谭佑霜的脸:“每次来回的车程都要耗费将近两个小时了。只有你这只小笨狗会傻呆呆的一直过来见我。”
谭佑霜长高些了,模样也慢慢长开。他的那双狗狗眼仍然漂亮,只是深邃的眉眼隐约可见一些戾气,模样也看起来较以往锋利了不少。
像只伪装成小狗的狼。
傅青逸其实听说过谭佑霜和人打架的事迹,因为总有小孩喜欢戳人痛处,指着谭佑霜鼻子骂他是杀人犯的儿子,语言之肮脏连傅青逸听了都觉得惊诧。
“你要学会反抗,太软弱的话,别人只会觉得你好欺负。拳头硬才是硬道理。”
看样子,谭佑霜的确把傅青逸说的每一句话都记住了。
但傅青逸有时又忍不住好笑:明明不是那么温和无害的性格,谭佑霜却偏偏在他面前拔下了爪牙,任凭揉搓。
比如现在。
他捏着少年柔软的脸,而谭佑霜乖巧地站在那里,不仅没有反抗,还刻意扒着栏杆把自己送得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