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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佑霜握着他的手,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他的五官因为痛苦而像失水的橘子皮一样,紧紧得皱了起来,眼睛始终是润的。

不久,救护车的响声传来,女人和一个汉子跟着两个小孩一起上了救护车。

医院里是很奇怪的地方,既吵闹,又安静,有浓重的消毒水的气味和冷冰冰的感觉,却因为人群焦急的面目而稍微显得烧热。走在走廊上,连灯都似乎是不近人情的。

尤其当傅青逸听见那个汉子电话里似乎传来了:“那个被砍伤,刺穿多处的女人在我们到之前就死了。”后,更加能体会到那种浸到人骨子里的冰凉。他什么都不敢给谭佑霜说,只能干看着那个孩子黑色的卷曲的发旋发愣。

“你这个伤要缝针哦。”医生对傅青逸说。

那一刀没有收力,傅青逸的伤口很严重,他流了很多血,万幸在救护车上已经做好了止血措施,谭佑霜一直陪在他身边。在知道这个小孩子的伤口严重到需要缝针后,卷发女人皱了下眉,像是同情,然后二话不说就先掏出钱替他垫上了医药费。

可能得花一大笔钱了。

傅青逸这时候才苦笑着想。

“哥……”

知道傅青逸要打麻药缝针后,谭佑霜的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滚。

他抬起眼睛,睫毛被泪沾湿成一缕一缕,小声地一遍遍说:“对不起,哥哥,对不起。”

“不关你事,苦着脸做什么?没事了,我们已经报过警了。刚刚到医院没多久警察也打电话说已经将你爸爸抓住了,你不会有危险了。”说到这里,傅青逸呆了一下。

他突然意识到,眼前的这个孩子已经永远地失去了他的妈妈,很快说不定也将失去他的父亲。

那一瞬间,傅青逸止住了其余所有的话茬,只是忽然侧了下腰,把现在还自责地不停掉眼泪的小孩搂进自己怀里。

傅青逸摸着他的头发温柔说:“没事的,回去挨着哥哥好好睡一觉。好吗?小霜,睡一觉,一切就过去了。”

“回去挨着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