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意诱惑小狗:“长大了能做的事情可多了哟,可以去逛大商场,可以读很多很多的书,还能够去很远的地方玩。”
“长大能做那么多事吗?”
“应该可以吧。”傅青逸却踌躇着,没有办法笃定地给他回答。因为他也尚未长大。他从来没有去逛过大商场,也从来没有去很远的地方玩,只有练习册写了很多很多,铺开比整个铁板床还大,写满对更远大的世界的渴望。
两个心事重重的小孩紧贴着。小狗用受伤了,却是干净的那边肩膀挨着傅青逸,小声地描摹对长大的憧憬。
“可我只想不挨打,哥哥。”小狗小小声地讲。
傅青逸沉默着,过了一会儿才迟疑地,心疼地问:“……小霜,你昨天回去又被打了吗?”
“嗯。”谭佑霜幅度很小地点着脑袋,深吸一口气,用力憋住,连肋骨都绷得紧紧的,才没让眼泪掉下来。他像一颗蔫巴了被霜打过的小白菜,每一片叶子上都可怜巴巴地写着:“我好惨啊,求求你了,快来抱抱我吧”。
傅青逸不知道该不该问具体的细节,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好,场面僵持住了。过了一会儿,他才慢慢蹲下来,仰着脑袋看向小小的谭佑霜,再一次说:“多吃点,跑快点,等你长大,比他还高还强壮的时候,一切就好了。”
“真的吗?”
“真的。”
“那我之后一定要多吃一点。”谭佑霜不推拒了,他也跟着傅青逸蹲下来,和毫无血缘的哥哥小草一样密密地挤在一起,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勉强抵挡生命中刮过的狂风。
“我昨天拿给你的书看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