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青逸幽幽的声音在谭佑霜低下头去捡塑料袋时再次响起:“补不了脑子,谭佑霜可就要变笨了——”
?你是什么品种的煞笔?
谭佑霜把掉在地上的塑料袋捡起来,听到这里,终于忍无可忍道:“傅青逸,别说补脑子了,我现在想把你脑子和地面来一个亲密接触。你想试试吗?”
“行行行,不逗你了,还挺凶。”傅青逸一本正经说着,却又忽然兀自别过头去。
谭佑霜定睛一看,登时发现此人胳膊背脊还在不断上下抖动,筛糠似的,俨然一副偷着乐的样子。
“傅青逸!你这个人是不是有毛病!妈的,一天到晚的笑屁啊……”
谭佑霜想大声地,凶狠地骂两声,但不知为什么,在骂声骨碌碌滚出嘴唇的时候,最后竟然也多了几声低低的笑。
一天到晚瞎乐个什么。
搞得他的胸腔里,也莫名有一种名为快乐的情绪发烫发酵。
这种感情是少见而短暂的,流星一样点燃了夜空,也流星一样转瞬之间就消散不见。
等回过神时,傅青逸已经没有笑了,他又开始抱着那本封面靛蓝的小说看,整个人也被那本语调忧郁的小说慢慢浸透成一片靛蓝。
笔直的身躯钉在椅凳上,过分端正肃穆的姿态使他像上世纪就端坐在那里的一尊神像,动也不动,静立安然。
可秾丽如画的眉眼在谭佑霜墨黑双眸铺就的底色里,却逐渐晕染,扩散,将一切清高孤寂糅合成更复杂的近乎旖旎的色彩后,梦一般变成泡沫,又砰一声彻底碎裂了。